北海道的冬夜时间仿佛被冻僵。
木屋在狂风中颤抖每一条木板缝隙都渗着刺骨的寒意。
梓琪将最后一块松木添进铁炉火星溅在她冻裂的手背上带来短暂的灼痛。
她低头看向掌心托着的陶碗乳白色的雪莲药液映着跳动的炉火像融化的月光。
新月该喝药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生怕惊扰什么。
榻上的人睫毛颤动缓缓睁眼。
那一刻梓琪屏住呼吸——新月的瞳孔不再是涣散的灰白而是重新凝聚起琥珀色的光。
但当她完全清醒那光芒却凝固成冰。
这屋子漏风。
新月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梓琪的心沉下去。
她环视结霜的木墙目光最后定格在陶碗上父亲从不让我用这等粗陶。
梓琪捏紧碗沿指节发白。
她想起三日前从雪崩中爬出时为护住这陶碗被冰棱划破的掌心。
此刻旧伤在新月的审视下隐隐作痛。
暴风雪封山这已是能找到最好的住处。
她将药碗递近药要趁热喝。
新月突然抬手打翻药碗。
滚烫的药液泼在梓琪手背陶碗在草垫上滚出沉闷的声响。
最好的?新月冷笑你明知我受不得寒却带我来这种地方。
是不是故意要让我难受? 炉火将梓琪颤抖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看着手背迅速红肿的皮肤想起在冰崖采药时自己如何用体温融化冻结的雪莲。
那些险些坠崖的瞬间此刻都化成喉咙里的铁锈味。
我若存心害你她声音沙哑何必冒死采药? 谁知道你为何采药?新月倾身长发如墨瀑泻下或许是为向父亲证明你的忠心?或许是为让我欠你人情?她的指尖划过梓琪冻伤的脸颊看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最会骗人。
梓琪猛地站起炉火在她眼中燃成两簇烈焰。
但当她看到新月单薄寝衣下凸起的锁骨所有怒火都化作无力。
她弯腰拾起陶碗用袖口擦净药渍。
我去重煎一碗。
转身时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裂缝。
屋外风雪扑打着木门像无数亡灵在哭嚎。
梓琪在灶台前重新生火雪花从烟囱倒灌进来迷了她的眼。
她想起童年那个冬夜新月将唯一的毯子让给生病的她自己冻得嘴唇发紫。
如今她们之间却隔着一整座冰原。
当新药煎好时天已微亮。
梓琪推开门看见新月对着破镜梳妆口中哼着喻伟民最爱的曲调。
晨光透过冰窗将她侧脸镀成金色美得如同琉璃盏一触即碎。
父亲派的人何时到?新月突然问。
梓琪动作一顿:什么? 别装傻。
新月转身眼底有寒星闪烁你既已向顾明远告密自然知道父亲的计划。
陶碗再次从梓琪手中滑落这次摔得粉碎。
夜半时分梓琪被某种细碎声响惊醒。
炉火将熄未熄投下幢幢鬼影。
她看见新月蹲在屋角正翻看她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
风从门缝灌入纸页哗啦作响像振翅的蝶群。
你在找什么?梓琪坐起身毛毯从肩头滑落。
新月惊得跌坐在地笔记本散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迹——那些关于雪莲副作用的记录每一笔都浸透着忧虑。
帮我找找簪子。
新月强作镇定但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她你见过的父亲送我的白玉簪。
梓琪点亮油灯昏黄光影中她看见新月脸上未褪的惊慌。
她想起这本笔记如何诞生——每个深夜她借着月光记录新月服药后的细微变化生怕错过任何异常。
此刻那些关怀的文字却成了新月眼中的罪证。
簪子在你枕下。
梓琪轻声说今早我将你收在那儿的。
新月猛地掀开枕头簪子果然静静躺着。
她攥紧簪子指尖发白突然将笔记本摔向梓琪:那你告诉我这上面写的心智紊乱是什么意思? 纸页擦过梓琪脸颊留下细浅红痕。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笔记那些字句在油灯下扭曲成咒文:新月这是雪莲药性所致... 药性?新月尖笑还是你盼着我疯?她抓起一页纸指尖戳着偏激易怒四字好个医者仁心!暗中给我下药再假意救治好让父亲感激你? 油灯爆了个灯花将新月扭曲的影子投满整面墙。
梓琪看着那个张牙舞爪的影子想起新月高烧呓语时如何紧紧攥着她的手喊。
此刻那声姐姐遥远得像前世的回音。
若我要害你梓琪弯腰拾起纸页动作慢得像耄耋老人何须用雪莲?哪日你高烧不退我大可以一走了之。
新月夺过笔记撕得粉碎。
纸屑如雪片纷扬落在她们之间。
因为你贪图更多!她眼底燃着偏执的火你要父亲永远欠你!要我做你施恩的见证! 寒风卷着纸屑打旋像一场微型暴风雪。
梓琪在飞雪中静立忽然想起古籍记载:雪莲开花时能照见人心最深的欲望。
或许新月眼中的她早被雪光折射成了怪物。
她不再辩解只是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破碎的笔记。
这是她仅存的、能救新月的希望。
当她拾到最后一片时发现新月踩住了那张纸。
羊皮纸上需耐心引导耐字正被新月靴底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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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龙珠之梓琪归来第207章 新月梓琪再次决裂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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