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愈发浓厚浓稠得像凝固的硝烟与炮击后残留的烟尘混作一团。
张涵后背抵着湿漉漉的壕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单兵生存守则”余光却不受控地瞥向防线上的异样。
下午2:43分两道白色身影从后方蜿蜒的交通壕匆匆出现那身刺眼的雪地迷彩布料边缘沾着新鲜泥点伪装布裹着的钢盔连通气孔都仔细遮盖这种过度谨慎的装束绝非寻常换防部队。
高帮作战靴踩进积水时他们刻意用前脚掌发力靴底橡胶无声地挤压着水面把脚步声藏在周围士兵的聊天声、装备磕碰声里。
左臂上的“第21宪兵营”臂章呈倒梯形底色是哑光黑的金属板边缘切割出锐利的斜角正中央是两枚交叉的镀铬步枪步枪交叉处叠加着浮雕质感的宪兵盾牌徽章。
张涵眼冒红光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他向来反感这等特殊待遇。
瞧那臂章金属的光泽与触感与他们那布质的形成鲜明对比分明是特权的象征。
同样是战场徽章一个是用螺丝铆在衣襟的审判者标记一个是被汗水浸透的劳工符号。
高个子宪兵径直走进碉堡中矮个宪兵则留在防线中段背靠壕壁站定双腿微分呈标准警戒弓步膝盖微弯重心落在前脚掌。
他手中的81式步枪横在胸前枪管斜指上方食指虚搭在扳机护圈外每隔十几秒他就调整一次枪托位置金属枪托撞击肋骨发出轻响另一只手反复摩挲枪管散热孔确认没有积灰。
防线上的士兵们装作若无其事实则都在暗中观察。
这种无声的监视比任何军法条例都更能让士兵们绷紧神经。
宪兵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臂章上的鲜红不只是颜色更是战场最高裁决权的象征。
根据合众国的战场条例宪兵有权对任何疑似畏战、逃跑的行为进行当场处决。
无需冗长的审讯不必等待上级命令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壕里他们的枪口所指便是军法的最终审判。
这种悬在头顶的威慑让每个士兵都在心底反复确认:自己的每个动作、每句言语都可能成为生死分界线。
防炮洞的防水布帘突然被掀开一道缝老李探出半个脑袋眼角的泪痕混着泥污在脸上划出两道白痕:“小张看来是真要开打了阎王爷都派上来了。
” “踏上前线那天咱们就该有这个觉悟。
”张涵收回目光从来没有戴过钢盔的他只感觉脖子有些发酸冰凉的金属勒进后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再惨能比临海市的平民自卫军惨吗? 好歹他们手上还发了武器当时十几万平民是拿着冷兵器跟感染者面对面厮杀那种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张涵记得有一个在平民自卫军里督战的警察手里的工兵铲都劈得卷了刃。
而眼前那只感染者毫不理会拿着手上的水果刀和警察就这么你一刀、我一刀地互砍着。
周围的感染者和平民不断推搡、挤压把双方死死困在原地。
老李抹了把脸目光空洞地望着那道白色身影:“小张啊你说咱们打完这仗还能有几个人活着回去?” 张涵望着天边逐渐暗沉的云层记不清这是老李第多少遍问这个问题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4点半黑夜即将到来。
如果感染者真的将于今晚发起进攻说句不好听的能活下来几个人这得靠天注定。
就像临海市那场暴雨夜闪电照亮的街角有人被撕碎在血泊里有人抱着孩子躲进发臭的下水道。
生死从来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不过是命运随手抛下的骰子。
每个人都是押上全部身家的赌徒而骰子落地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碾碎的尘埃还是侥幸存活的例外。
“所有人开始过来领取实弹。
”班长大个的吼声撕破死寂他和那名高个子宪兵从碉堡中抬着一个木制弹药箱合力走出箱体底部因受潮而发胀变形。
“完犊子了...真要开干了。
”老李浑身一抖提着步枪颤颤巍巍的弓着腰从防炮洞中爬出膝盖不受控制地打颤像两根快要折断的枯枝每挪动一寸都要靠手肘在洞壁上拼命借力:“这子弹一领...咱们就没回头路了...” 压抑的战场氛围就如同缓慢陷入泥潭中的求生者越是挣扎黏稠的恐惧便越将人向下拽扯。
即便战斗尚未开始脆弱的神经已在无声的窒息中濒临崩断。
张涵把步枪往肩上一甩跨步上前一把扣住老李肘弯指尖狠狠掐进对方麻筋:“瞧你这点出息!发子弹是让你保命的不是让你当缩头乌龟!”说着猛地一拽老李踉跄着往前冲差点摔在泥泞里“站直了!” 不远处米泉勇整个人缩在战壕角落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痂他脖颈紧绷肩膀高高耸起仿佛要把自己团成一颗子弹都打不穿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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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雪中孤城疫病封锁下的末日求生第178章 枪冷待夜临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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