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狂奔穿过寂静的庄子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一直跑到南三河那宽阔的、日夜奔流不息的岸边。
浑浊的河水翻滚着呜咽着向东流去。
她对着那浩浩荡荡、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河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压抑了太久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下大颗大颗砸进脚下的泥土砸进翻涌的河水中。
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这些年熬过的所有苦楚随着眼泪流进河里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转瞬就被那亘古不变的流水裹挟着冲得无影无踪。
就像她这个人轻飘飘的在这世上没人在乎。
日子再苦再难再看不到头也还得咬着牙一天一天地往下过。
转眼又是一年。
当滩涂上的冻土在暖阳下开始变得松软那些枯黄的芦蒿根茎处又悄然顶出一点点怯生生的、带着水汽的嫩绿芽尖时虞玉兰照旧天不亮就起身。
她裹紧单薄的旧夹袄背上竹篮拿起镰刀走向那片给予她活命机会也榨干她力气的河滩。
只是她的腰似乎比去年更弯了些像一张被拉得太满、快要折断的弓;脚步也显得更加滞重每一步都仿佛要深深陷进泥里。
这天她刚从镇上卖完芦蒿回来竹篮空着手里紧紧攥着换来的十几个铜板像攥着全家的命。
路过村东头姐姐虞玉梅家那熟悉的篱笆小院时正巧姐姐在门口张望。
一看见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模样姐姐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玉兰!”姐姐几步抢上来不由分说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快进来姐跟你说句话。
”声音带着哽咽。
虞玉兰被姐姐半拉半拽地拖进屋里。
低矮的土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柴火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姐姐按着她坐在炕沿上自己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目光里充满了心疼和焦虑。
“你看看你”姐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手指颤抖地拂过虞玉兰鬓角一缕过早出现的灰白头发“这才几年光景就把自己熬成什么样了?姐这心里……刀绞似的难受!”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虞玉兰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沾满泥点、布满裂口的旧布鞋尖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说什么呢?诉苦吗?诉给谁听?这苦早就嚼烂了咽下去了。
“你姐夫……”姐姐用袖子用力抹了把脸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你姐夫跟我……商量了好些日子了。
”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说出的话有千斤重“要不……把咱家丫头……给你吧!” 虞玉兰像是被火炭烫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猝不及防的惊愕和茫然直直地看向姐姐。
“丫头今年六岁了懂事了”姐姐赶紧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解释着生怕她拒绝“你把她过继过去就当你和家蔚亲生的闺女养着!老辈人不是常说吗?这叫‘压子’!兴许……兴许她一到你身边沾了你的福气就能引来送子娘娘你就能怀上了!”姐姐的眼神热切而真诚带着一种近乎迷信的期盼。
虞玉兰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在胸腔里剧烈地、不规则地狂跳起来撞得肋骨生疼。
咚咚!咚咚! 过继孩子……“压子”……她不是没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时模模糊糊地想过这条路。
村里也确有过这样的先例某某家的媳妇多年不开怀过继了亲戚家一个孩子养在身边不出两年竟真有了自己的骨肉。
可这念头每次冒出来都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总觉得那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里终究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分像穿着别人的衣裳怎么都不贴身。
更何况这是姐姐的亲骨肉啊! “姐知道这事搁谁心里都别扭”姐姐用力握紧她冰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和力量传递给她“可你想想你在姬家那大族里没个孩子在身边腰杆子就永远挺不直!永远矮人一头!有个丫头在身边至少……至少旁人那些戳脊梁骨的闲话能少些。
你带她出去人家也知道你是个有孩儿的娘了!”姐姐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理由都摆在她面前“再说了丫头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跟你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跟你也亲!你待她好她将来长大了能不记你的恩?能不给你和家蔚养老送终?”姐姐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虞玉兰娘家在虚圩村姐妹四个兄弟两个。
她是老二大姐虞玉梅嫁到了邻村谢家姐夫谢长根是个本分的庄稼人。
三妹虞玉菊嫁给了东圩陈家四妹虞玉莲嫁到了河岸李家。
兄弟虞玉文、虞玉武守着朱家庄的老屋和几亩薄田。
虽是嫁出去的姑娘但姐妹兄弟间情分深厚离得也不远有事互相帮衬年节常走动。
大姐虞玉梅性子最是爽利也最心疼这个命苦的二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2章 苦雨寒霜侵孑影 新苗暖日续春晖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盘点诸天战力体系从爆星到论外
御兽从继承遗产开始
我摸尸就变强直播热芭要加入
狂妄医妃驾到摄政王心头宠
近战无敌你管这叫奶妈
科举大梁魅魔肩抗两京十三省
末世冰封呵呵这只是开始
天女驾到皇后娘娘凤位该让啦
晴窗絮语薄
天幕保成二废三立胤禛麻了
原神成了冒险家也犹犹豫豫
吃货萌妻有毒
HP疯子的唯一救赎
我真的是个内线
我冷若冰霜的青梅竟然爱吃醋
吾儿皆是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