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没有尽头地落着。
云知微跪在矿场边缘的雪地里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冻土透过单薄的囚裤把刺骨的寒毒一寸寸钉进她的骨髓里。
白日里监工鞭子抽开的新伤叠在旧冻疮上脓血渗出又迅速在零下的严寒里凝成一层薄冰。
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胸腔锐痛喷出的白气还未散尽便冻成了细碎的冰晶沾在她枯槁的睫毛上。
两个监工提着马灯晃过来昏黄的光晕在风雪中摇曳像坟地里飘荡的鬼火。
灯油劣质燃烧的呛人味道混着酒气直冲过来。
“哟云大小姐还没冻挺呢?”刀疤脸监工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手里的鞭梢漫不经心地戳了戳云知微肩上绽开的血口子。
剧痛让她猛地一缩喉头涌上的腥甜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骨头倒是硬”另一个矮胖监工灌了口劣酒浑浊的酒液顺着他肮脏的胡子滴落在雪地上烫出几个小坑“可惜啊这鬼地方专啃硬骨头。
你说你好好弹你的琵琶多好偏要跟沈大将军不清不楚…现在好了流放三千里骨头渣子都得烂在这砂矿里!” “沈砚”两个字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云知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那个名字曾是她心尖上滚烫的烙印如今却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她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眼底烧着的那簇火是恨是不甘是支撑她在这炼狱里尚未彻底碎裂的唯一凭依。
“还敢瞪眼?”刀疤脸被那目光刺得一恼鞭子带着破空声狠狠抽下“沈砚早就把你卖了!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剧痛在背上炸开云知微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脸颊重重砸进冰冷的雪泥里。
腥咸的泥土味混合着血腥呛入喉中。
她挣扎着手指抠进冻土试图重新撑起身体像一株被狂风摧折却仍不肯彻底倒下的芦苇。
就在这时一种令人头皮炸开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感无声地弥漫开来。
风雪的呜咽声似乎停滞了一瞬。
矿场边缘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无声无息地亮起了点点幽绿的光。
不是一盏不是两盏是十几点几十点!冰冷、残忍、毫无温度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磷火穿透风雪牢牢锁定了这片小小的雪地。
狼群! 云知微的血液瞬间冻住。
两个监工脸上的狞笑也僵住了刀疤脸手里的鞭子“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
矮胖子手里的酒囊更是直接滑落劣酒汩汩流出在雪地上洇开一片污浊的深色那刺鼻的酒味此刻成了致命的催命符。
“狼…狼群!”矮胖子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变调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怎…怎么这么多!” 头狼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踱出。
它体型庞大得惊人一身灰白的长毛在风雪中微微拂动肩胛骨高耸线条流畅而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它只是站在那里冰冷的绿瞳扫过那股百战余生的嗜血煞气便如同无形的冰锥刺得人灵魂都在发抖。
它身后的狼群在黑暗中显出模糊而矫健的轮廓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喉音连成一片像是地狱开启的序曲。
恐惧瞬间击垮了监工。
刀疤脸怪叫一声转身就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里踉跄扑腾。
矮胖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哭嚎:“别过来!别吃我!” 头狼的绿瞳转向云知微。
那目光里没有对食物的贪婪只有一种更纯粹的、令人绝望的审视。
云知微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口中呼出的白气闻到它身上浓重的、混合着血腥的野兽气息。
她全身的骨头都在尖叫着恐惧身体却像被冻在了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完了。
她绝望地想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映着那对越来越近的冰冷绿芒。
就这样结束了吗?死在这苦寒之地葬身狼腹连尸骨都无人收殓?也好…也好过在这无间地狱里日复一日地煎熬… 就在那巨大的狼吻几乎要触碰到她颈项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冷的硬物硌在了她紧握的掌心——是那枚在矿洞塌方后她从沈砚遗落的染血鹤嘴锄柄暗格里找到的骨哨!粗糙、冰冷毫无出奇之处甚至试着吹过几次从未发出过一丝声响。
死亡的腥风已扑到脸上。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云知微在意识彻底沉沦前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枚冰凉坚硬的骨哨死死抵在唇间对着那森寒的狼吻不管不顾地、用尽全身的肺腑之气狠狠一吹! 没有声音。
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有冰冷的骨管硌得她唇齿生疼。
一股绝望的悲怆猛地涌上心头压碎了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希望。
原来连这微末的挣扎也只是徒劳。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仿佛连风雪都屏息的死寂里那头几乎已经触碰到她脖颈皮毛的头狼动作猛地顿住了!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倏地向后一退!那双冰冷的绿瞳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难以置信的惊疑死死盯住云知微唇间那枚不起眼的骨哨!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野兽猎食里面翻涌着一种云知微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的东西——震惊、疑惑甚至…一丝被唤醒的、久远的臣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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