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收下染血布条的瞬间指节微微收紧。
那暗红纹路像是活物般蛰伏在布角触感粗糙而冰冷。
他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将布条塞入袖中暗袋布料摩擦皮肤时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他转身就走步伐比之前更快方向明确——镇守府。
沿途街巷渐宽两侧屋舍由残垣断壁转为砖石结构空气中腐朽的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陈年木头与劣质熏香混合的沉闷味道。
南片区的喧闹被抛在身后越靠近镇守府行人越少偶有官差模样的人匆匆走过见他独行也不阻拦。
镇守府大门前立着两尊风化严重的石兽裂痕遍布一只断了角另一只只剩半边嘴。
两名守卫倚在门柱旁打盹听见脚步声睁眼见来人衣着简朴脸上立刻浮现出惯有的倨傲。
“闲人止步。
”左侧那人懒洋洋开口“没看见告示吗?公务办理只在辰时到午时。
” 林风停下目光扫过二人腰间佩刀的锈迹又落在他们脚边泥地里半埋的一枚碎铜牌上——那是黑蛇帮外围成员的身份标记本该在昨夜清缴后彻底销毁。
他没说话只是略微抬眼。
那一瞬体内十万斤之力如潮水般自丹田涌出顺着经络蔓延至双目。
虽未外放成势但那一丝属于武徒极限的压迫感已如寒流渗出体表。
两名守卫脸色骤变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地面牙齿咯咯作响连求饶都说不出完整句子。
林风迈步跨过门槛靴底踩碎一片枯叶声音极轻却让整个前院鸦雀无声。
通报的杂役刚跑进内堂不到十息便跌撞而出连滚带爬地引他入正厅。
镇守官吏坐在主位上身穿褪色官袍袖口磨出毛边。
他手里捏着一支笔面前摊开一本册子装模作样地写着什么。
见林风进来笔尖顿住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团。
“你便是林风?”他语气刻意平稳实则指尖微颤“南片区近日大乱死了两个武徒六阶以上的人物百姓传言是你所为?” 林风不答径直走到厅中唯一一张客椅前缓缓落座。
动作从容仿佛不是来谈判而是赴一场旧约。
官吏喉结滚动了一下:“赫彪是镇守府登记在册的巡防副统领黑蛇帮主虽属非法组织但也未曾正式通缉。
你若真杀了他们……按律当报备核查私自处置等同抗法。
” 林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南片区死了七个人伤三十二个房屋损毁十七栋。
昨夜之前你们可曾派人查过?可曾送过一粒药、一口粮?” 官吏语塞。
“我清理的是祸害百姓的毒瘤。
”林风继续道“不是给你们添麻烦的案子。
” “你这是顶撞!”官吏猛地拍桌随即意识到失态强压怒意“本官念你年少无知不予计较。
但此事必须立案登记缴纳税赋补偿金三百灵币方可视为平息。
” 三百灵币。
这笔钱足以买下南片区半年的口粮。
林风冷笑一声右手轻轻搭在桌面。
掌心未动一股无形重压却自指尖扩散开来。
桌角青石无声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至整张案几。
茶杯震跳而起倾覆的茶水尚未落地已被某种力量凝滞在空中悬浮片刻后啪地碎裂瓷片与液体同时坠地。
官吏浑身剧震屁股离座寸许又被恐惧钉回椅子。
他想喊人却发现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林风依旧坐着语气平静:“税赋?谁收?你?还是上面那些从未来过贫民窟的老爷?”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对方瞳孔:“南片区自此由互助会自治。
不扰镇政不犯律法但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你不插手我不追究过往贪墨;你若上报我不保证下次来的是不是别人。
” 最后一句落下厅内温度仿佛骤降。
官吏额头冷汗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深色斑点。
他知道眼前这少年不是虚言恫吓。
那种力量早已超出普通武徒范畴甚至逼近某些隐秘记载中的怪物级别。
“……本官自当不予干涉。
”他声音干涩几乎不成调。
林风起身衣袖轻拂带起一丝气流将桌上那本册子掀翻在地。
纸页散落其中一页飘至官吏脚边上面赫然画着南片区的地图标注着几处资源点旁边还写着“可征用”三个小字。
他看也没看转身朝门外走去。
阳光照进厅口拉长了他的影子。
守卫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杂役缩在廊柱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风走出镇守府大门脚步未停。
街道恢复了些许人气几个孩童蹲在路边玩石子见他经过纷纷起身让路。
一名老妇抱着柴火低头快步穿过巷口生怕惹上麻烦。
他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已达。
官方不会轻易再踏入南片区一步。
至少在他离开前这片土地不会再因权力倾轧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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