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的住处不再是省委大院那栋戒备森严的小楼而是省人大宿舍区一套相对朴素的单元房。
书房里大部分书籍已经打包只留下几箱核心的、随时要翻阅的史料和文件空气中弥漫着旧书报和淡淡茶垢混合的气息像极了某种时代变迁的注脚。
我敲门进去时他正戴着老花镜伏在书桌前用那支熟悉的英雄钢笔在一本线装的《资治通鉴》页边写着批注。
灯光勾勒出他鬓边愈发明显的白发曾经挺直的脊背似乎也因这次不算体面的调动微不可查地佝偻了几分。
“致远来了?坐。
”他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没坐而是像过去无数个汇报工作的日夜一样安静地站在书桌旁看着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都安排好了?”他问目光落在我脸上依旧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我内心的波澜。
“嗯组织部的调令已经下了去青云县任代县长。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不带丝毫委屈或抱怨。
“青云县……”周老沉吟了一下手指在摊开的书页上轻轻敲击“我知道那里山多地少交通不便是咱们省挂了号的贫困县。
去年人均年收入不到一千块。
你去是啃硬骨头。
” “我明白。
”我点头“就是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 周老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浅淡的笑容带着些许欣慰也带着更多复杂的意味。
“想做实事好。
但致远啊你要记住在下面做实事跟在上面写文件、出主意是两码事。
上面的斗争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讲究的是谋略和站位。
下面的矛盾是摆在台面上的柴米油盐处理不好就是鸡飞狗跳甚至头破血流。
” 他站起身踱到窗边看着楼下稀疏的灯火。
“我这次……算是急流勇退也算是一种失败。
我们推动的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
他们联合起来力量超乎我的想象。
我走了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日子不会太好过。
你去青云说是平调实则是发配。
他们想看看你这条我周汝信带出来的鱼离了省城的大江大河在哪个山旮旯的小水洼里能不能扑腾出浪花来。
” 我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从恩师口中亲自证实那股寒意还是从脚底直窜上来。
“怕了?”周老回过头目光如炬。
“有点。
”我老实承认“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 “不甘心就对了!”周老声音提高了一些“但别把不甘心写在脸上!要把它埋在心底化作动力。
他们想看你的笑话你就偏要做出个样子来!青云县穷底子薄这是劣势也是优势。
正因为一无所有你才能甩开膀子少些掣肘。
记住到了下面别学有些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鸡犬不宁。
要先当学生再当先生。
你的眼睛要往下看多看看田间地头多听听老百姓的牢骚话。
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永远听不到的真话往往就藏在那些牢骚里。
” 他走回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牛皮笔记本扉页已经磨损发毛。
“这个送给你。
” 我双手接过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是钢笔写的有些是铅笔备注还有各种符号和箭头。
记录的是他早年在地委工作时下乡调研的所见所闻处理各种基层矛盾的思路和方法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当地风土人情的素描。
“这是我年轻时用的没什么高深的理论就是些土办法笨办法。
你带去或许有点用。
”周老语气平淡但我能感受到这笔记本的分量。
这不仅仅是一本工作笔记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一种在困境中依然要坚持“做事”的信念。
“老师……”我喉咙有些发紧。
“别搞这套。
”他摆摆手打断了我可能出口的感激之言“还有最后一句你给我刻在脑子里。
”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无论何时守住底线。
权力的本质是责任不是享受。
一旦你把持不住开了口子就是万丈深渊。
我周汝信这辈子或许在政治上不算成功但至少我睡得安稳。
**” “守不住底线你爬得再高最终也是镜花水月爬得高摔得惨。
这话我以前也跟你说过但今天我希望你是真的听进去了。
” 我紧紧攥着那本笔记感受着封面上粗粝的质感重重点头:“老师我记住了。
” 从周老家出来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我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手中的笔记本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恩师未竟的理想和沉甸甸的嘱托。
回头望去那扇窗户透出的灯光在我心里比省府大楼任何一盏华丽的吊灯都要明亮和温暖。
我知道前路艰难但我别无选择只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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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官海浮沉我的三十年仕途笔记第221章 恩师的嘱托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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