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绝对的是粘稠的是带着牙齿的。
苏桂兰的意识是从一片混沌的剧痛和令人窒息的呛咳中艰难地浮上来的。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吸进大把冰冷刺鼻、混杂着浓烈土腥味和木屑粉尘的浊气仿佛肺里被塞满了生锈的铁屑。
她动弹不得身体被一种难以想象的、冰冷沉重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死死压住。
后背、肩膀、腿…每一寸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可怕的挤压下碎裂。
但比身体的剧痛更尖锐的是灵魂深处炸开的惊恐——晓光!她的晓光! 就在那灭顶的黑暗与轰鸣降临的瞬间她本能地、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收紧了手臂将那个裹在碎花被里的小小身体死死地、死死地护在了自己的胸口与蜷缩起来的腹部之间。
此刻这方寸之地成了她血肉筑成的堡垒。
“呜…呜哇——” 细弱得如同濒死幼猫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她胸口下方传来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这哭声像滚烫的针狠狠扎进桂兰的心脏瞬间压倒了自身的剧痛。
“晓光!晓光别怕!妈妈在!妈妈在!”她急切地呼唤声音嘶哑干裂刚一出口就被浓重的灰尘呛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她拼命压抑着生怕自己失控的震动伤害到怀里脆弱的孩子。
她尝试着挪动一下手臂想更紧地抱住女儿哪怕只是轻轻拍拍她。
然而手臂如同被浇筑在凝固的水泥里纹丝不动。
那沉重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上方堆积如山的瓦砾断梁更像是整个大地都塌陷下来死死压在了她的背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块冰冷坚硬、带着棱角的东西(可能是断裂的砖石或是沉重的木块)正硌在她右侧肩胛骨下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钻心的锐痛。
左腿膝盖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一种麻木的、令人心慌的冰冷。
她被困住了像一个被活埋的祭品用自己残存的血肉之躯供奉着怀中这唯一的、微弱的生命之火。
晓光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变成了时断时续的、带着水音的抽噎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桂兰的心被这抽噎声紧紧攥住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晓光?乖宝?别睡!跟妈妈说话!看看妈妈!”她焦急地呼唤用下巴努力地、极其艰难地向下探试图去触碰女儿的小脸。
她的嘴唇终于碰到了柔软的发顶带着熟悉的奶香却冰冷得让她心惊。
她感觉到了晓光细微的颤抖。
不是哭泣的颤抖而是失温的、濒临休克的颤抖。
废墟下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冰冷的湿气从四面八方侵蚀进来。
那床碎花小被在灭顶的灾难中早已被撕扯开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保暖。
“冷…宝宝冷…”桂兰的心像被无数根冰锥刺穿。
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将蜷缩的身体再收紧一些试图用自己的胸膛、自己的腹部为女儿提供哪怕多一丝的温暖。
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带来骨骼摩擦的剧痛和上方碎石的簌簌滑落但她全然不顾。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断木或砖石表面汗水混着灰尘和血水黏腻地糊在脸上她只是拼命地弓起腰背试图为怀中的女儿撑开一个稍大一点的、能留住体温的空间。
“别怕…别怕…妈妈抱着你…暖和点了吗?”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在女儿耳边低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用脸颊去蹭女儿冰冷的小脸试图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度。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只有晓光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成了维系桂兰意识的唯一绳索。
每一次那细小的气流拂过她的颈窝皮肤都让她如同在沙漠中濒死的人饮到一滴甘泉获得片刻喘息的力气。
然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更艰难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在敲打一面破鼓。
硌在后背的那块尖锐硬物带来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胸腔深处一种沉重的、冰冷的滞涩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慢慢凝固。
左腿的冰冷麻木感正沿着大腿根部向上蔓延。
绝望如同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点点吞噬着她。
她不怕死从灾难降临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
可是晓光!她的晓光才一岁!她刚刚学会叫“妈妈”刚刚能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步她的人生那蜜罐一样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露出一点点甜头! “晓光…我的晓光…”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的束缚混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滚落下来滴在女儿冰冷的额头上。
“妈妈…妈妈可能…抱不动你了…”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血沫“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巨大的悲伤和无法言说的担忧如同巨石压在心头比背上的瓦砾更沉重。
她的晓光如果…如果她撑不住了她的小身体在这冰冷的废墟下能坚持多久?谁会来救她?她那么小那么软那么怕黑…没有妈妈她该怎么办?谁会给她擦脸谁会给她喂饭谁会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青瓦巷里的向阳花第3章 黑暗中的母亲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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