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成了一根无限纤细、濒临断裂的丝线。
那个伸出手、即将触碰到灰鸦脸颊的教徒动作凝固了。
他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眼中却浮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
他听到了那句话那句从他脚下这个濒死的“羔羊”口中吐出的话。
“……把你的脏手拿开。
”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刚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的、特有的沙哑。
但其中蕴含的……东西却完全变了。
不再是绝望中的挣扎不再是赴死前的悲壮。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命令。
就像一个人在对一只挡路的、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了挥手。
教徒的困惑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随即就被一种被冒犯的、变态的愤怒所取代。
他是什么东西?一个即将被活剥的异端的守护者一个被他们堵在死路里的、可怜的“圣体”也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他决定要让这个“始祖”为祂的傲慢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他要把这个女人的脸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
就在祂的面前。
他的手指再次向前探去。
他的嘴角重新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然而他的手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因为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扼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瘦削苍白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和污泥。
看上去没有任何力量感可言。
但教徒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由液压合金打造的、重达数吨的工业级台钳给死死地夹住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腕骨被那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挤压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从手腕贯穿了他的整条手臂。
“啊——!” 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他想要抽回手但那只手却像是在他的手腕上生了根纹丝不动。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那个一直蜷缩在地上的、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零”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不是“站”。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摇晃甚至没有因为重伤而应有的迟滞。
他就那么……垂直地、平顺地、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从头顶笔直吊起一般从地面升了起来。
他的怀里依然抱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重量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
他站直了身体。
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投下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庞大的阴影将所有摇曳的火光都吞噬了进去。
然后他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瞬间就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停滞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不再有迷茫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恐惧也不再有愤怒。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像两片被打磨到极致光滑的、来自极寒深空的黑曜石。
它们能映照出你最丑陋、最惊恐的倒影但它们本身却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那是一种……神明俯瞰蝼蚁时才会有的眼神。
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将万事万物都视为无机质的……漠然。
【……真是一具……糟糕的身体。
】 一个声音在“零”的意识深处响起。
不是对任何人说只是一种纯粹的、客观的评估。
【……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导致肌肉纤维大面积撕裂乳酸堆积严重多处软组织挫伤失血量超过百分之十五……那个叫‘零’的程序还真是把这件‘作品’糟蹋得够呛。
】 暴君感受着这具久违的躯壳。
就像一位顶级的演奏家拿到了一把自己亲手制作、却被一个蹩脚学徒蹂躏了许久的小提琴。
每一个零件都还在但到处都是瑕疵到处都是愚蠢的、不协调的损伤。
他或者说“它”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骨骼爆鸣声。
“你……你放手!” 被他抓住手腕的那个教徒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带着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尖叫狠狠地刺向暴君的心脏。
暴君的眼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通道里。
那个教徒的惨叫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他的手腕以一个绝对违背人体生理结构的角度向后弯折了过去森白的断骨甚至刺穿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那柄刺出的匕首也因此失去了准头无力地垂落下来。
但这还不是结束。
暴君的手指如同在弹奏一曲精准的、关于毁灭的乐章。
他扣住对方的手腕手臂如同鞭子般猛地一抖一甩。
那个一百六十多斤的成年男性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被这股巧劲瞬间甩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像一袋湿透了的水泥横着撞在了坚硬的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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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零号档案进化失控by智源第26章 暴君降临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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