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直勾着阅读范宁脖子有些僵痛他终于把手机闪光灯从雪地上的册子移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这一片遇难者遗留下来的东西能找到能看懂的也就这些了。
还是尽量一路爬到顶峰看看吧。
之前那绝大部分的路程都走过来了当前这无雪无风的天气、悬停在入夜前刻的暮色一点也不算坏充其量只是少了之前的专业工具但既然眼下还能走又怎么甘心在一两天后也同样就地变成一具冻僵的尸体呢。
或者再往上找一截看有没有可以毁掉的乐谱吧。
即便找不到想要找的人或物范宁也希望离“雪山遇难事件”的真相更近一点。
如此蹒跚前行汗水和盐分在消耗一路上又陆陆续续发现了三三两两冻僵的艺术家尸体。
以及册子。
还是与秘密结社“密特拉教”的那个宏图大计有关。
更加看得多后范宁确实又有了新的梳理发现: 这些册子里记的篇章描绘的计划有的和有的内容不一样但又并非全部都不一样——准确地说册子抛开语种的区别实际上只有三种不同的类型! 而且如果要用“文献”比喻的话其实只有一类是正文另外两类是“引用的附录”。
再而且是前者在批判后者! 范宁猜测这个“密特拉教”实际上有三个不同的教派分支他们对于这个“期以进入、占有甚至凌驾于辉光的计划”实际上理解是不一样的甚至很可能出入非常之大! 它们都认为自己才是“原教旨”而另外的是异端。
所以这一批上来参加“斯克里亚宾致敬活动”的结社成员他们其实只是三个不同分支中的其中一股。
他们上来践行自己的理念驳斥其他的理念。
——当然这只是从册子来看所反映的立场人群里面实则有没有混入其他的“伪装的”分支从而存在某种更隐秘的斗争?这是无从考证的。
分析的思绪到这里更进一步。
但范宁依旧没能找到任何乐谱遑论《天启秘境》。
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中卡死的手机仍在循环播放着“Andante”范宁出神地听着自己在乐曲中段写的那两段“幻境段落”。
“叮铃~”叮铃~” 深沉起伏的旋律在涌现牛铃声却清旷飘渺。
这是范宁在十日的旅途中续写的之后的段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足以和其余所有音乐的段落互较轻重就像这十日的厚度较之于自己的整个前半段人生。
“以前在旅行时或远足登高时存在一个逐步远离身后或脚下集镇喧嚣的过程最后能听到的和尘世有关的声音就是背后若有若无的铃铛声牛羊脖子上挂的铃铛或是雪橇的铃铛......” 她也会这么想吧她曾经这么说也肯定会这么想牛铃的意象映射着这一路上的雪国足迹那是遗世独立的高山群峦间所能得闻的最后人籁。
在雪川山脊之上走了太久空旷的天穹与山脉放眼望去像是“仅仅只有”这么一片见方但自己实则不过是行步路途的一只蚂蚁双腿灌铅的范宁终于觉得倦累了。
成为一具冻僵在两个小时前的雪地里的尸体还是成为一具一小时前冻僵的尸体抑或是成为当下冻僵的尸体一切会具备什么额外意义的区别么? 范宁开始这么去想。
时空与时空间的可能性分支即便发生重重分裂大部分也不具备意义只是如同河流中增生的水草......范宁一直想象着这样的河流直到目光在不远处的一片惨白里看到了一抹靠在雪堆上的鲜亮的红。
“若依!!” 范宁跌跌撞撞奔跑而去。
暮色悬停之下的雪山坡面上白与红、红与灰、深蓝与黑两个小点的距离正在拉近。
若依应该是听到了这道喊声她有了挣扎着想坐起来的动作。
但就在范宁快要跑到目的地时少女脸色一变好像是听到了或看到了什么抬臂急切地做着示意: “小心!快停下来!” 范宁头皮倏然一麻脚步在离若依仅剩不到三米的地方止住双臂竭力在空中挥舞平衡硬生生控制住自己没往前栽倒。
“咔嚓!!——————” 令人心惊肉跳的劈裂声在下一刻响起。
一道两三米粗细的巨型冰川裂缝自极目之处贯穿而来又往另一端极目之处贯穿而去直接将整座雪山割裂成了两片世界! ...... “脚下!小心!” 修道院的审判庭院已陷入一片火海朝着火刑架跑去的范宁忽然看到南希挣扎着抬起了头作出急切阻止提醒的手势!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心惊肉跳的劈裂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范宁脚下的地面乃至整个审判场地和修道院教堂的地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漆黑蜿蜒的裂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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