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庄的山形如卧龙山色青碧层层叠叠直向海边延展而去。
海水蓝得清透沙滩则黄得松软细腻浪花一层层涌上滩头又一层层悄然退去在沙滩上遗下弯弯曲曲的湿润印痕。
此地尚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没有喧嚣霓虹亦不见密密层层的度假楼宇可每年夏秋之际却总有许多人慕名而至寻这一方清幽自在——无非为看看海踩踩沙听听风声与涛声更为了尝一尝高老汉家那海边小棚里的烟火滋味。
高老汉周振华的老丈人早已在沙滩上支起一方简易棚子。
棚子顶上铺着厚厚一层油毡布四根柱子深深插入沙中倒也颇能挡些海风骄阳。
棚子下头炭火正旺赤红火焰跳跃噼啪作响腾起几缕青烟随即被咸湿的海风卷起飘散于无垠的碧海蓝天之间。
高大壮——老汉的儿子周振华的大舅哥——正蹲踞于火炉旁。
他粗壮结实的手臂裸露在外古铜色皮肤被火光映得油亮只见他熟练地翻动着铁丝网上的虾蟹贝类手指粗壮却分外灵巧。
那些虾蟹初时青灰一遇猛火便如瞬间着了色纷纷转作娇艳的红贝壳则“啵”的一声轻响豁然绽开露出雪白诱人的嫩肉。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海风咸味与食物焦香的诱人气息便如此霸道地钻入每一个游人的鼻息。
高老汉也不得闲他正忙着处理刚抬上岸的新鲜海货。
那双手骨节粗大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岁月刻痕此时却轻柔而迅疾地刮去鱼鳞除去内脏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已与手中这海物无声交流了千遍万遍。
“爹这虾火候刚好了吧?”高大壮抹了把额上的汗汗珠立刻在黝黑皮肤上划出一道亮痕。
“嗯”高老汉头也不抬只将剖洗好的鲜鱼递给儿子“赶紧的那边几桌客人眼巴巴等半天了。
”他声音沙哑却自有股海风般的沉稳劲头。
食客们早已围坐于几张简陋木桌旁眼神无不热切地投向那跳跃的炉火投向高大壮手中那油亮喷香的食物。
烤好的海味刚端上桌顷刻间便一扫而空只余下空空的贝壳、虾蟹残骸和一张张油光光、心满意足的笑脸。
赞叹声、吮吸声、碰杯声此起彼伏与身后大海的潮声应和着交织成这小小棚下最真实的人间烟火乐章。
海风阵阵吹拂着棚顶的油毡布吹动着高大壮汗湿的头发也吹散了炉火上升腾的热气与浓香。
这风一路穿过食客们的谈笑掠过他们饱食后惬意的面庞最终消融在无边无际的潮音与夕照之中——周小庄的风物与滋味便这般悄然融进每一个过客的记忆深处如这海风一般无痕却长存。
烟火气腾腾升起如一声声细小却固执的召唤。
它被海风托举着越过简陋棚顶越过金色沙滩最终融入渺远海天之间——原来最朴素的营生亦能于这浩渺天地间稳稳地扎下根须让咸腥的海风里也飘荡起一种踏实安稳的暖香。
周小庄的海风似乎也带上了新的节奏。
浪花依旧拍打着那片金黄的沙滩但沙滩后方几栋线条简洁、外墙刷着柔和沙色的建筑已悄然立起脚手架尚未完全拆除像巨兽新生的骨骼。
周振华投资的度假村已然初具规模如同礁石上悄然筑起的新巢。
崭新的度假村餐厅里明净的大玻璃窗映着碧海蓝天。
不锈钢厨具泛着冷光巨大的冷藏柜无声运作里面整齐码放着包装精美的冻品海鲜标签上的产地遥远而陌生。
空气里弥漫的是中央空调送出的、过滤后的凉风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新装修材料的淡淡气味。
然而就在这片崭新的建筑边缘在度假村刻意保留的那一小片“原始风味区”里高老汉的油毡布棚子依旧倔强地立着。
与不远处光鲜亮丽的度假村餐厅相比这棚子显得格外简陋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棚子底下炭火炉子烧得正旺噼啪作响跳跃的火星子被海风卷起像一群不安分的金红色小虫。
那霸道而原始的焦香混合着海水的咸腥穿透了过滤过的空气固执地飘荡着。
高大壮依旧蹲踞在炉火旁古铜色的手臂油亮翻动着铁丝网上的海货。
虾蟹贝类在猛火炙烤下迅速变色、绽开吱吱地冒着油花。
只是今日他身边多了两个穿着度假村统一制服、戴着雪白高帽的年轻厨师。
他们动作标准却略显僵硬眼神带着点好奇和不易察觉的审视看着高大壮那双粗粝大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像是在观摩一门失传的手艺。
“大壮哥这火候……就凭感觉?”一个年轻厨师忍不住问手里捏着厨房带来的电子温度计显得有点无措。
高大壮头也不抬用铁签戳了戳一只虾的脊背:“嗯它硬挺了壳边儿翘起来泛白就行了。
你那铁疙瘩量不出这活物啥时候把鲜味全‘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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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回到80年代乡村幸福快乐生活第220章 度假村初具规模来源 http://www.meiya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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