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帕夫洛娃的画收进画夹扣好搭扣画笔箱的缝隙里忽然滚出个粉白的圆——“咚”地撞在画室的木桌上惊得窗边的风都顿了顿。
阿糖伸手一捞指尖先沾了层软绵的糖霜:是支新画笔笔杆裹着糯米皮似的奶白软壳捏起来带着点温温的黏像刚从和果子铺的竹屉里取出来的樱花大福顶端还嵌着半片蜷着的淡粉樱花瓣花瓣边缘沾着细得发亮的糖粒风一吹甜香裹着清浅的春味顺着窗缝钻进来像把京都鸭川的樱风都卷进了画室。
她捏着笔杆往画纸上轻按笔锋刚沾到纸面就洇开一圈淡粉的软边——是樱花大福外层糯米皮的柔色顺着笔锋的弧度漫开时恰好叠成鸭川岸边垂着的樱枝轮廓。
正想调点更深的樱粉勾花瓣窗外忽然飘起细蒙蒙的雨:是京都春末的甜雨雨丝裹着樱瓣落下来正好砸在画纸上那圈淡粉里把颜色晕得更软像大福沾了水汽的糯米皮轻轻一碰就要陷下去。
阿糖干脆把画夹抱到窗边的矮榻上推开窗让雨丝飘进来:鸭川的水流在雨里泛着银亮的光岸边的樱树把粉白的花簇浸在雨雾里风一卷花瓣就打着旋落在水面上像浮着一河的樱花大福。
她握着樱花大福画笔往画纸上扫先以笔肚沾了雨雾里的浅白勾出鸭川水流的软波每道波纹里都裹着半片樱瓣的影子;再捻开笔杆上的糖粒混进淡粉颜料里顺着樱枝的弧度往下坠笔锋抖了抖就成了雨里晃着的花簇连花瓣的脉络都沾着糖霜的细光。
正画到樱枝垂进水面的弧度楼下忽然传来木屐“沓沓”的响——是巷口和果子铺的阿婆撑着樱色油纸伞走过来手里提着个竹屉屉盖掀开时粉白的樱花大福滚出软乎乎的圆糖霜沾着雨丝亮得像画纸上的光斑。
“阿糖酱刚蒸好的大福配春雨正好呀。
”阿婆的声音裹着雨雾飘上来阿糖笑着把画笔往画夹上一搁伸手接过大福:糯米皮沾着指尖的温软咬开时红豆馅混着樱花瓣的甜顺着舌尖往下淌恰好和画里的樱色融在一起。
她咬着大福往画纸上看:雨丝还在往画里飘樱枝的粉裹着水流的白笔杆上的花瓣沾了点红豆馅的红落在画纸边缘成了最软的一笔甜。
连空气里都浸着樱香和糖味把京都的春都揉成了大福里裹着的那团软心。
阿糖咬着大福往窗沿上蜷了蜷把画纸往阿婆那边递了递:“阿婆看刚用新画笔描的鸭川樱枝是不是和您的大福一个颜色?” 阿婆撑着伞凑近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哎哟这粉软得跟刚蒸好的皮似的——你这画笔莫不是偷了我屉里的大福味?”说着伸手点了点画里的樱瓣指尖沾了点未干的颜料凑到鼻尖闻了闻“还真有红豆馅的甜香!” 阿糖笑着把另一颗大福塞进阿婆手里:“是画笔自己裹了春樱的味啦。
您看这雨里的樱瓣落在水里像不像浮着的大福?”阿婆咬了口大福豆沙馅沾在嘴角跟着雨丝的节奏点头:“京都的春哪就是把甜都裹在雨里啦——早年我在鸭川边卖大福雨大的时候花瓣落得满屉都是蒸出来的大福都带着樱香有游客说吃一口像把春天咽进肚子里。
” 她往画纸上扫了眼忽然指着樱枝的弧度笑:“你这枝桠勾得软像我蒸大福时揉的糯米皮得轻手轻脚才不裂——当年我家那口子总说做大福和看樱一样急不得雨要慢花要软甜要裹在心里头。
” 阿糖握着画笔在画里补了个软乎乎的大福影子顺着阿婆的话接:“就像这画笔得顺着雨丝的节奏画才裹得住樱香。
”阿婆把空了的竹屉往她怀里塞:“那你可得多画点等雨停了我把这屉装满大福换你一幅樱雨图挂在铺子里保准客人闻着甜香就进来啦!” 雨丝渐软的时候阿婆撑着伞往巷口走木屐声混着樱香飘远阿糖低头看着画纸:樱枝垂在鸭川的软波里水面浮着半颗大福的影子笔杆上的糖霜沾了雨在画纸上洇出一小圈甜——连这章的字里行间都裹着京都春樱的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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